朱鎔基自从2003年人代会上卸去总理职务之后,就很少公开露面。 据新华网报道,2004年12月7日,他出席了一个仪式,并对自己的退休生活做了描述。 这次仪式的主角是朱鎔基,德国中小企业联盟在北京凯宾斯基饭店授予他“欧洲中小企业奖”。 朱鎔基说,“去年(2003年)3月份我从总理的岗位上退下来,从此以后,我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和电视媒体上露面。只有一次,那就是邓小平先生的100周年诞辰的纪念活动。这次是第二次。” 欧洲中小企业奖每5年颁发一次,由欧洲中小企业联盟?EUMN?和德国中小企业联盟评审委员会确定受奖人。在朱鎔基之前,只有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获此荣誉。 朱鎔基描述了自己的退休生活,“我在岗位上的时候,我不敢说是全国最忙的人,至少也是最忙人中间的一个。”“但是我的退休生活也很丰富。我最喜爱的是中国的京剧,我现在不单是唱戏,而且还拉京胡,经过勤学苦练、名师指教,我现在拉胡琴的水平比过去提高了很多倍。” 2003年11月,朱鎔基去了一趟湖南。在湖南京剧团琴师张再峰眼里,“票友”朱鎔基像同台搭档一样亲切。路经长沙时,朱鎔基在下榻的湘麓宾馆专门邀请张再峰登门,切磋技艺。 “他喜欢唱老生,唱得有板有眼,专业得让我吃惊。”张再峰回忆,当天下午,从3时到6时,从《甘露寺》、《搜孤救孤》到《乌盆记》,二人轮番配对,你拉我唱,甚是合拍。第二天,湖南京剧团的艺术家们干脆都来了,要和总理切磋,“又热闹了一个下午”。第三天,因为计划临时变更,定好的排练被迫取消,朱鎔基还颇为遗憾地说,“下次还要来唱。” 林则徐纪念馆的特殊客人 今年4月15日上午,福州市澳门路16号门前,一列3辆中巴、4辆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停下。一侧喝茶的街坊周学坤(化名)老人,习惯性地看了手表,10点25分。 黄有伦(化名)是纪念馆的检票员,还未扫清院子里的积水,就见一位身着土黄色夹克的老人缓步进来。 福建省安全厅一位随行人员介绍,朱鎔基此行福建除座谈、走访外,行程末尾走访了林则徐纪念馆、马尾船厂以及鼓山公园等。 偏居于澳门路上的林则徐纪念馆,又名林文忠公祠,建于1982年,在福州众多的名胜古迹中,并不为自费游客所热衷,但建馆以来,备受多位党和国家领导人关注。 在林则徐铜像前,朱鎔基驻足不语,左右的两侧墙上分别是马克思、毛泽东以及江 泽民的语录、题词,胡乔木书写的对联则被镌刻在厅内两根朱红的廊柱上。 当日天气阴冷,舟车劳顿的前总理并没有游完所有景点,他身穿暗红上衣的夫人劳安紧随左右,偶尔会轻轻扶上老伴一把。 在纪念馆的留言簿上,朱鎔基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 林则徐被流放新疆时,曾写下名言“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”,这句话被多位国家领导人引用,朱鎔基亦是其中一位。 参观中,朱鎔基寡言少语,只在御碑亭前,当讲解员提到郑孝胥书写的碑文时,他才似有所思地提了句“伪满大汉奸”。 参访之前,很多人不知道他要到来。参访时,陪同他参观的人群中频频有人试图与他合影,这位昔日以冷峻铁面著称的前总理,今次屡屡颔首应允。 高潮出现在参观结束时,朱鎔基走出纪念馆大门,久候门外的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有人高呼“向总理挥挥手”,霎时人群齐刷刷地挥起手来。朱鎔基难拒盛情,绕着座车一圈,挥手致意。 家住营房里右二排巷10号的林老太太挤到车旁,半个身子已进车的朱鎔基见状,微笑转身,握住了这位70多岁阿婆的双手。 《朱鎔基赞》被悄然取下 自2003年卸任总理至今,福州之行是朱鎔基极少几次的公开露面之一。其间,他深居简出。 《中华诗词》杂志副主编欧阳鹤是朱鎔基在清华时的同班同学。欧阳鹤告诉本报记者,“他退下来后,精神好了许多,看看书,唱唱京戏,偶尔出外走走,但讲原则的劲儿一点没消。” 2004年11月28日,欧阳鹤和老同学宣祥鎏去北京西山的国务院疗养院看望老同学,并代表中华诗词协会邀请其担任名誉主席。朱鎔基修书一封婉拒: 欧阳鹤兄及中华诗词学会领导同志: 多承厚爱,实不敢当,只好辞谢。 我虽不通格律,唯自幼喜爱诗词,我将永远是致力于中华诗词事业的各位同志的忠实支持者。谢谢。 朱鎔基 二00四年十二月 另一件是“先斩后奏”的事,欧阳鹤写了一首长诗《朱鎔基赞》,印成了书法卷册,正好湖南常德当地搞了个“诗墙”,未经朱鎔基允许,老同学擅作主张将长诗镌刻上墙。“他一听就不高兴,说这样影响不好。”没过多久,常德“诗墙”上的《朱鎔基赞》被悄然取下。 朱鎔基曾在任上公开表白,退休后,一不作传记,二不题词。他曾说过,看书是最好的消遣,但不看别人写他的传记,因为那都是东拼西抄拿去卖钱的。 他的堂兄朱天池写有《朱鎔基传》,2004年专程到上海想请堂弟过目,结果连面都没见上,时至今日,朱天池老人也未能如愿,他对本报记者说,“暂时不想出版了”。 虽然不写传记,但对于任职期间一些重大决策的反思和回顾却没有停止。2005年8月26日,在北京东方红大酒店的一次清华老同学的聚会上,朱鎔基流露出准备系统整理成书的想法。 至于题词,欧阳鹤每每受人之托,延请朱鎔基动笔,每每落空,“即便是一些比较重要的题词,比如湖南方面为纪念黄兴出了本《黄兴传》请他题写书名,也没成功。” 迄今为止极少的破例,除了任上在国家会计学院的题词“不做假帐”外,便是退休后实在推不掉亲戚的请求才动笔。他的堂兄朱经冶90岁大寿时,接到了堂弟的两副贺联,一联为“诚信传家经风雨,廉洁从公冶新人”,另一联为“儿孙满堂万事足,夫妻偕老百年欢”。 更重同窗之谊 为了赶上今年5月2日的清华电机系毕业55周年的同学聚会,朱鎔基特意提早结束了福建之行,转道上海,再至北京。相较5年前的聚会,退休后的前总理显然更加重视同窗叙旧,不仅携夫人出席,连女儿朱燕来、儿子朱云来都来了。欧阳鹤告诉本报记者,“几十个同学里,携全家到场的只是个别,可见他很重视。” 这里,没有谁称呼其总理,总是直呼“朱鎔基”,大家亦自觉地不谈国事,话题几乎全为陈年记忆。席间的余兴表演中,老同学们竞相登台朗诵诗歌、清唱京剧,欧阳鹤之前也试图劝朱鎔基来一个节目,但前总理宁愿做一位称职的观众,“不停地鼓掌”。 闲谈间,欧阳鹤记得,朱鎔基提及了去年香港一媒体关于其女儿结婚的不实报道,当时的这篇新闻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前总理女儿在河北香河“天下第一城”大宴亲朋的场面,事后证明子虚乌有,并公开致歉。“燕来都50岁的人了,这谣言简直不堪一击。”欧阳鹤说。 从上午10时到下午2时,聚会持续了4个小时,但大家仍觉时间匆匆,遂相约5年后的60周年再聚。依照清华大学的传统,凡毕业60周年的聚会才可进入学校的工字厅,如果届时成行,前总理朱鎔基或将再临母校清华。此前的2001年6月,在辞去经管学院院长职务时,他曾感慨将永远告别清华,至今真的再无涉足。 |